[皇权富贵]目光
*伪现实,勿上升
*小虐,HE
*丞丞一个眼神而引发的头脑风暴
零
“如果你的恋情受到父母反对,你会放弃吗?”
“不会。”
“妈妈对不起。”
黄明昊看到这段采访的时候整个人愣住了,他眼睛看着屏幕身体一动不动,过了好一会儿才微微张了张嘴,极小声的笑了一下。
壹
范丞丞太熟悉那种眼神了,他从小到大被很多人喜欢,那些人看自己的时候就是那种眼神。
只是这次他却无法坦然迎接,时常在感受到那道目光的时候下意识闪躲,甚至觉得浑身不自在。有时候那道目光停留的实在太久,他才会极其不自然的对上去,咧嘴一笑故作平静的回应。
很快,他多次失控的表情管理就被大家发现。朱正廷不止一次问他老是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,很多粉丝也多次捕捉到他飘忽不定的眼神,留言私信都是对他的担心。大家都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,好像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。
这让范丞丞感到很烦躁郁闷,因为他自己知道原因,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去解决。
这天,当大家练完舞蹈中场休息的时候,范丞丞觉得实在是太累了,他靠着墙瘫坐着。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,他最近练习格外的刻苦,每天都让自己的身体耗尽所有精力,以致于没有功夫去理会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。
“丞丞,喝点水吧。”朱正廷在范丞丞旁边坐下,递给他一瓶水。
“谢谢。”
范丞丞接过水仰头喝了两口,然后拧好瓶盖,随手把玩着矿泉水瓶。刚跳完舞他的气息还有些不太稳,粉嫩的红晕从耳根延伸到脖颈。他其实现在很怕有人直接问他,他的脑子还很混乱,根本不知道如何去解释自己最近的魂不守舍。
让我自己先冷静一段时间吧。
心里这么想的时候,范丞丞把帽子压低了一些。
朱正廷见状,心下了然,知道现在不是了解情况的时机。他抬起胳膊搂着范丞丞,拍了拍他的肩膀,起身离开。
范丞丞看着手里的那瓶水,突然感觉那道目光又来了。
因为成长环境的原因,他从小就比别的孩子通透一些。但是性格又比较善良佛系,所以很多时候他不会去计较太多,宁愿自己受点委屈,所以他不常有太大的情绪波动。
可是此时此刻,他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狠狠地打了两拳,涨得生疼。一股子火气涌了出来,烧的他整个人浑身发紧。愤怒感上头,他再也憋不住,猛地抬头对上了那道目光。
或许是被自己吓到了,那道目光收回去的时候有些不知所措。而这让范丞丞心里压了好几天的情绪瞬间爆发,他清晰的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,在头脑发蒙的时候,手里的矿泉水已经被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。
练舞室悄然无声,所有人都被范丞丞突然的举动吓到了,而当事人这时低着头站起来,大步走了出去。
范丞丞敢肯定,他的头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不清明。
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道目光,每每被注视他都觉得自己快要疯了。
那目光和以前他接收到的是一样的赤裸的喜欢,他太熟悉了。但那个人不一样,他是黄明昊。
贰
黄明昊想也没想,拦下了其他人,自己追了出去。
他还没有成年,年龄还很小,小到就算他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也不会被当真,只会被认为是小孩子不懂事,被认为是依赖,是心血来潮需要一个伙伴。
他的那种感情可以是任何关系的投影,可以是更深刻的羁绊,但不可能是爱情。
所有人都这样想,甚至他自己也怀疑过,或许不是别人低看了他的爱,而是自己高估了。
他不管说再怎么暧昧的话,都不会被人当真,因此他愈发的肆无忌惮。他不放过可以和范丞丞互动的机会,也把自己的占有欲摆在明面上,丝毫不回避身体的接触。
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关系亲密,他们是对方的首选。
可是忽然有一天,黄明昊发现自己看范丞丞的眼神变了。
就像是你总是去看望那朵野花,突然有一天觉得这朵花应该属于你。
于是,一发不可收拾。
黄明昊不懂这是什么,他一遍又一遍去确认,他的目光似乎再也无法清白。
后来范丞丞似乎发现了这个秘密,围绕在两人之间微妙的变化筑起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。
范丞丞在躲避。
黄明昊并不是一个很自信的人,所以他没办法轻易摊开自己的心。他很怕。
但是现在,看到范丞丞离开,他根本没工夫去在脑海里权衡,身体已经早一步的追了出去。或许有些事情迟早得拿到阳光下,太久的话可能会烂在地底下。
他在钢琴房找到了范丞丞,那个只比他大两岁的男孩坐在琴凳上背对着自己,低着头手抚在琴键上一动不动。
黄明昊看着范丞丞裸露在外的那一截脖颈,想到以前他总是喜欢把胳膊环在上面,还要喊丞丞大白鹅。
那个时候范丞丞是什么表情来着?
好像总是咧着个嘴,笑的又奶又傻气,眼睛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。有时候也会故意咬牙切齿的喊自己扎斯汀。
反正绝对不是现在这样,连背影都透着冷漠疏离。
黄明昊突然觉得很委屈,鼻头有些发酸。
他在范丞丞身后站了一会儿,小声的开口:“丞丞......”
“我们是好兄弟,是吧?”
黄明昊想说的话卡在嗓子里,他刚鼓起来的勇气被这句话全逼了回去,身体像是被卸掉了力气,有些发软。接着他听到自己声音低哑的说:“是的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那样看我?”范丞丞拔高了音调。
黄明昊就像是撒谎被当场拆穿的小孩,又羞愤又无措。
“你都知道,就别问了。”被当面戳穿的感觉,仿佛在经历一场羞辱。
未成年的小孩声音哽咽,落荒而逃。
叁
接下来的几天,那道目光消失了,但范丞丞却并没有觉得心里舒服一些。反倒在看到黄明昊开始明目张胆的躲着自己的时候,更加烦躁不安。
不管是在舞台上还是私底下,两个人就像是两个陌生人,就算是偶尔产生身体或目光接触,黄明昊也总是在第一时间迅速撤回。
参加活动一起坐车时,范丞丞故意磨磨蹭蹭最后一个上,他知道按照习惯大家都会把黄明昊身边的座位留给自己。果不其然,等他上车的时候只有黄明昊身边空着。
范丞丞拉着脸,坦然的坐下。
很快车里就开始热闹起来,都是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孩,大家凑在一起有说不完的屁话。
如果是以前,最开始炸起来的一定是黄明昊和范丞丞,他俩性格相像,又很爱打闹,聚在一起就像是碰撞在一起的两颗星星,漫天都是碰撞的火花。
但是如今,他俩有了一个秘密。这个秘密让黄明昊沾了一身的委屈,他偏着头看窗外,闭着眼睛假寐。
范丞丞觉得自己很不爽,相当不爽。
他尽管接收到了无数个黄明昊喜欢自己的信号,但是从始至终都没有亲耳听到。他是很别扭,因为那道目光觉得困扰烦躁,但是那并不代表他不想要。
他只是很害怕。
从他出生起,耳边就有太多的质疑和谩骂,还没等他开始理解那些话,就被迫要先学会接纳。
他很少去在意别人的看法,但是心里却一直很怕。
从比赛时候开始,他就很容易哭,甚至还要比他小的黄明昊去安慰他,给他找纸巾。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,内心却格外柔软。
从范丞丞察觉到那道目光开始,他就陷入了空前的焦虑和恐慌,他的脑海里浮现的都是最坏的结果。他甚至看到了铺天盖地的谩骂嘲笑,其实这些他都经历过,只是那个时候他自己一个人,忍一忍就过去了。
如果身边还有一个黄明昊,光是想到那个场景,范丞丞就觉得喘不过气。
他们都还那么年轻,一不小心就会把美好的未来毁得一塌糊涂。
范丞丞小心的往黄明昊那边侧了侧身子,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耳语说:“对不起,可以再给我一段时间吗?”
黄明昊紧闭的眼睫微微颤抖了一下,轻轻的:“嗯。”
仿佛呓语的回答砸在范丞丞心里,他握紧拳头,又慢慢松开,动作飞快的抬起胳膊把黄明昊圈在住。怀里的小孩在自己身上蹭了蹭,像是一只受尽委屈的小狗。
范丞丞舒了口气,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那年冬天,并肩走在雪地里的那两个男孩正看着他笑。
肆
黄明昊睡觉前拿着手机疯狂冲浪,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收集队友们段子的机会,那些娱乐号有些内容虽然很扯,但是确实吸引眼球,当事人本人也看得津津有味。
“盘点皇权富贵那些高甜瞬间”。
第N次看到这个标题,黄明昊还是忍不住点进去看。
那些很日常的互动被配上音乐剪辑在一起,让人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扬。那里面的每一个片段都是切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,很多当时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范丞丞的动作表情,都在视频里被放大。
“这明明就是对我有意思,还嘴硬。”
黄明昊嘟嘟囔囔,准备再看一遍。刚巧这时候,范丞丞打了语音过来。
“丞丞。”这接电话的速度让电话那头的范丞丞也吓了一跳。
“怎么接这么快,你在干嘛呢?”范丞丞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,他的工作越来越多。
不过这也是好事。
“没干嘛,睡前冲浪,小贾的快乐时刻。”
电话那头轻轻的笑了一声就再没有回应,气氛有些尴尬。
黄明昊想到近期一直东奔西跑的范丞丞,有些不是滋味。他们出道之后大家都越来越忙,总是聚少离多,参加比赛的那几个月仿佛过去了好多年。他常常会想起那时候,不知道大家后来都怎么样了。
不出意外的话,有些距离会越来越远,那些之前还可以并肩作战的人,慢慢都会淡出彼此的世界。有人越飞越高,有人降落。
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天,自己和丞丞也会有人落单,追逐不上另一个。
在这短暂的沉默里,黄明昊的心里想了很多。
“丞丞......是不是很累?”
“有点。”
改变一直在发生,那两个在练习室里疯狂尬舞,大喊大叫的男孩正在成长。黄明昊想再说点什么缓和下气氛,还没等他开口,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范丞丞有些别扭的声音。
“想你了。”
沉默了两秒钟,电话那头的人又重复了一遍,不过这次的声音听起来坚定了不少。
“想你了,黄明昊。我很想你。”
“我也是。”
月亮很圆,我很想你。
伍
天气快要冷起来的时候,范丞丞回了一趟家,在饭桌上他干脆利落的说出了那个秘密。
“我喜欢黄明昊。”
父母年纪大了,不理解这句话的重量和含义,只当是小孩子之间表达喜爱。
“我们也喜欢,那孩子看起来又乖又聪明。”
范丞丞看了一眼还不明白那句话含义的父母,有些难受,他喉咙滚动,强忍着心脏处传来的疼痛。他知道自己将这件事情说破的后果会很严重,饭桌上的每个人都不会好过。但是,他还是想要解释清楚。
“我的意思是说......”
“范丞丞!”姐姐严肃的喊他的名字,打断了他的话。
“跟我出来。”
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,范丞丞身子一软靠在椅背上,他对着一脸疑惑的父母勉强的笑了笑,然后起身跟上姐姐出了饭厅。
面对姐姐,范丞丞总是没有太大的底气。
“我不想骂你,感情没有人能左右。只是,这样的事我见得也不少,都没有什么太好的下场。要不就是利益冲突闹得老死不相往来,要不就是始乱终弃沦为笑柄。对于现在的你来说,感情可能很重要,扛着和家人闹翻的风险也要给他一个身份,这点我尊重你。”
“你可以跟随你的心,但你不能控制来自外界的压力。丞丞你应该太熟悉那种被质疑,被谩骂的生活了,有些时候大家并不知道他错在哪里,但只要他存在,本身就是错的。”
“与其在最脆弱的时候昭告世界,不如等你足够强大的那天,再宣誓主权。”
“爸妈老了,你还小,有的事情还来得及。”
这些话,范丞丞一字一字的记在脑子里,连同姐姐眼里的心疼一起记下。
陆
后来,他们接受了对方,但始终保护着这个秘密。
范丞丞不会在公共场合刻意避开黄明昊,黄明昊也坦荡的在节目上多次提起范丞丞。在不能见面的日子里,他们努力的生活学习,去探索这个世界。
在没有人的时候,他们拥抱亲吻,彼此陪伴。
少年的爱是落在树梢的皎白月光。
他们回首时,在岁月长河里,15岁的黄明昊和17岁的范丞丞遥遥相望,始终是少年模样。
——完结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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